如果愛

這是之前在MSN SPACE刊過的口碑加映場....


聽了太多謊話
可以說點實話的時候說點實話

記得上次跟S小姐去看電影"如果愛"
本來我們要在香港看的
結果走到戲院門口
我就開始想睡覺
回台灣之後一次下了班約去看
原本是滿心期待的
但是陳可辛這次實在有點令人不敢恭維

好笑的是我們兩個都在戲院裡哭了
(不是覺得有點無聊嗎？)

當金城武(還是周迅？糟糕，我有點忘記)最後在電話哽咽的說
"不要忘記北京"
我的眼淚像漲奶時一樣噴出來(原諒這個時期的媽媽，覺得最傳神的比喻應該要像這樣)

北京啊。

那是一個我待在那邊好幾天，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地方。

都怪我哭得太厲害。

當我站在中國大飯店的LOBBY等他
他一來就摸摸我的頭的時候
我就知道眼淚是止不住的了
夜還不深的晚上
我們胡扯著壓根就不關心的話題
他因為說了幾句政治性的話題讓我不開心了一下
我因為在他抽菸的時候用MENU搧了幾下被他嫌棄
然後就是靜默
我跟他說
我要結婚了

哼哼，準備結婚了要來找我怎樣嗎，我是不會上當的。他這樣說。
怎樣是怎樣？我只是想要有個了斷。

但什麼是了斷呢？

他摸摸手機說了幾個電話，說朋友在唱歌要不要過去？
只要跟你在一起什麼都好啊。來的目的根本已經忘了。

在飯店門口等了他媽的個把小時，圈叉的二月大冷天，飯店的人是有腦還是沒腦啊？讓我們在外面等
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已經是髒話用盡，全身無力，他上車就說了一個絕對不可能是KTV的地址
這個我很熟悉，我寄雜誌都是寄到那個地址。

門房向他打招呼的時候，我還像個平常在混的朋友一般，揶揄他一定很常帶女生回來，門房的表情是一點都不驚訝。
但走進他房間，一排一排沿著牆腳堆放的書，隨便用鞋盒堆起來的鞋架，還有奇奇怪怪的擺設
我感覺好像回到從前他瑞安街的房子
一點都沒變。
時光機好像一轉，我又變成那個傻傻的工讀生。

他朝衣櫃翻翻翻，遞給我毛巾和T-shirt，什麼也沒說。這感覺，未免太熟悉。

有可愛圖案的捲筒衛生紙，奇怪香味的洗髮精，浴室外面傳來他在看DVD的聲音，我刷著牙，腦袋空空，卻又複雜的轉動著。

他一邊研究阿SA奇爛無比的演技時，我不知道什麼情節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睡夢中，一直有人牽著我的手，哪怕是翻身或什麼的，好像一直都在。
很感動的時候，可能也會流不出眼淚的。我突然發現了這一點。
從以前到當時，我心裡多多少少懷疑他根本沒有愛過我。
管他去的。
如果這就是愛。

我陪他去看房子，然後發現看房子實在是一種超級厲害的幸福假象王
銷售員舌燦蓮花的一直掰，不時正視著我，希望能夠說服共同決策者
嘿，你跟他說就好了，要跟他一起住的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連他也會說，要不要去看看模型、樣品屋？
看看臥室之後還問我，你覺得呢？怎麼樣？
對於你未來要住的房子，我可是一個標準的局外人啊
在那當中卻莫名的被捲入一種與新婚無異的幸福感
很不真實，卻又不是那種令你想要拒絕的假。

我心裡面差一點就要以為我們不只是朋友了。
還是，其實沒有差那一點？

他跟我說，他在北京沒有什麼可以一起吃日本料理的朋友
我是巴不得變成日本國籍的人
所以我們決定去吃ㄧ家叫做三玉的日本料理店
沒想到當天正好是北京反日遊行
該死，怎麼那麼巧
我靠近那家店的時候
先是一愣
怎麼那麼多人在外面排隊
後來發現這家店怎麼沒有門啊？
才意識到外面那群人是來砸店的
連路上那些印有EPSON字樣的招牌也無一倖免
啊，真掃興
我們快速的離開現場

我一面走一面拉著他的手心
他很緩慢的跟我說
托，可不可以不要在街上牽我的手走路
我立刻不爽起來(用什麼立場啊？真奇怪！)

我臭著一張臉走過大半個街道
也不願意跟他走在一起
他要來理我我也擺個臉色
最後他發火了
妳不是說沒有看過我生氣，好，現在妳看到了。他說。

我過了很久以後回想起這個畫面
才發現那就是當初他離開我的原因啊

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們隨便找了一家飯店附近的港式餐館
他叫了某些東西
我卻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就是一直哭一直哭
我不希望離開的時候是這樣的氣氛啊

好像時光倒流(ㄟ，我已經用過了嗎？再用一次。)
我在他面前是那個又任性、又傻的小女孩
哭個不停

他送我上接送的巴士
我的眼淚已經填滿西湖，澄清湖也可以啦
我不想就這樣道別啊
可是就像數年前一樣
人的個性是不是永遠不會變？

巴士穿過北京
我沒有力氣抬起頭來看這個城市。

我沒有去過北京，
似乎只是把在台灣的往事重新演一遍。

我以為是這樣。

電影裡，金城武沙啞著說，
不要忘記北京。
我想起你。
眼眶想起眼淚。

至於S小姐，
她哭的地方跟我哭的地方
根本沒啥關係。

那又是另外一個傷心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