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中的施先生

本來嘛，想寫些最近去採訪的好笑的事，可是好像有外洩題目的嫌疑
寫些......年代久遠的事情好了
應該沒有人會計較吧

轉到科技線是2005年的事(是吧？我有點懶得査了)
那個時候科技線簡直是一個冷清
NB MB都沒什麼大新聞(哪像現在明基常常有負面新聞)
沒什麼東西好跑(可惡的吳修辰，把這爛線丟給我)
最大的事 應該算施振榮的退休大事(根本也沒退休，好啦，我意見真多)

大家都叫他施先生
很有禮貌的
連我這叛逆的太妹也不例外

敝周刊幫他規劃了一個專欄
就叫我這閒人每個禮拜去找他
整理他口述的東西成文章

這事剛要開始辦的時候
我直覺認為會有個秘書之類的人來跟我橋一下
秘書當然有的
但她似乎不用搞這事
有一天早上八點半
我還在睡夢中
手機突然響了(敝周刊不成文的規定，手機最好不要關，否則皮就扒緊一點)
「你好......」誰啊？一個老頭聲。「我是施振榮。」
然後我就完全清醒了
以立姿講完電話

在那個年代(離現在也不遠啊)
施先生對我們這些小蘿蔔頭來說
還是挺令人尊敬的大人物
我的同事鄭小皇就頗崇拜他(現在還是嗎？)
我記得第一次施先生改完我的稿子(當然是印出來，他用手寫改，奇怪，是誰發明台灣第一台電腦的啊？)
鄭小皇就把我的那幾張紙搶去
「真跡、真跡耶。」
我只好看影印稿改

施先生的平民風格我根本不必多說
很多人都馬知道
比較好笑的是
有一次我們(還有文靜)
去他民生東路的家(一進去文靜就說，怎麼那麼亂啊，哈哈)
我們就著門邊的桌椅談專欄的進度
他小外孫女一直跑來「阿公、阿公」的一直叫他
希望他陪她玩
叫了一會兒 施先生真的沒空理她
她也不見了
我正納悶這小孩未免太好打發的時候
她孫女突然抱著一張小椅子出現
坐在我們中間
一副要跟我們一起談事情的樣子
她媽媽趕快從房間衝出來把她抓走(椅子也一起)
後來我私底下 就叫施先生「施阿公」了

施阿公口述的都是品牌、大環境變化等大哉問(大哉答吧)
老實說，我經常會睡著，我很討厭約什麼下午兩點的，真的打瞌睡打到不行
有幾次我眼皮功能失調，趕緊提醒自己回神，定睛一看，施先生眼皮根本是黏在一起的
有時候口述到一半，他會完全靜默，兩眼緊閉
我不知道該提些辭，還是等他整理思緒，或者，要拿鬧鐘來？(沒禮貌！)

他的台灣英語讓我整理起來也挺費勁
記得有一次我實在太趕
叫柚子他爸聽錄音帶，幫我整理逐字稿
我看他困難重重
不斷按>>和<<
分辨他那沒有th沒有er也沒有s的口音，眉頭糾結
什麼啦，拿來我聽，唉唷，global thinking啦

有時連中文也挺惱人
我又一次在昏昏欲睡中
突然聽見施先生說什麼"小"的
嚇一大跳
他是個很溫和的人
怎麼突然蹦出這個粗話
聽了好幾遍才聽懂
「我們這兩個東西，不能混ㄒ一ㄠ/。」混淆啦，真有夠難懂


要開會了
我先去開會
等下回來再說